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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摘一片关于泰拳手的文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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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4-1-21 01:33:0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转摘一片关于泰拳手的文章狂熱泰拳淚中“嘆”--記者眼中滿含哀傷的泰國國粹  寫作動機   8日晚上從泰國曼谷回到廣州後,心中一直無法平靜下來。倒不是泰國的風光如何迷人讓人陶醉難忘--實際上,應中國功夫對泰國職業泰拳爭霸賽組委会的邀請而實現的3天訪泰之行,根本沒有時間去參觀遊覽;也不是曼谷的塞車經歷讓人耿耿於懷--儘管它很慘痛,但過去了也就過去了。我忘不了的是泰國那些拳手們的汗臭、傷疤和木然的神情,更忘不了看泰拳比賽時如雷的呐喊和一張張因極度興奮而扭曲的臉。我覺得應該把所看到的所想到的如實寫下來,否則漚在肚子裏可能会把我逼瘋。希望您讀後会與我一樣悲天憫人!    窮人的運動   無意中,我瞥見一個小男孩裸著上半身低著頭坐在拳台邊上的一角,不時揮趕糾纏不休的蒼蠅。但真正令我心裏一震的是他滿手滿腳的傷疤。   他叫梅(讀mou,去聲),13歲,但長得還沒有我那不到9歲的兒子高;皮膚赤黑,條條肋骨突出。   我問他,老家在哪里?他吱唔了半天嘟噥了一個詞。翻譯說,那是泰國西部一個很邊遠的山村。再問他身上的傷是怎麽一回事?他不肯回答,但眼圈立即紅了。旁邊的一個大男孩說,有些是練拳時傷的,有些是得瘡留下的。   我摸了摸梅的頭說,如果是我兒子,我決不会讓你出來打拳!誰知他說,我喜歡打拳;我已練了4五年了!   爲什麽喜歡打拳?“將來可以養家,可以找漂亮姑娘做老婆……”   我皺了皺眉頭。這個答案我已多次聽接受採訪的小拳手說過。   “你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!”翻譯是中國人,見我這種表情便有些不滿,“如果不是這些理想支撐著他們,他們怎麽拼下去?”   也許是的。   泰國職業泰拳協会主席飾x差.乍龍瓦差拉逸說,目前全泰國有20多萬註冊拳手,幾乎都是窮人家的孩子。他們當拳手的目的就是出名掙大錢娶靚女。“有一些出色的孩子十二三歲時技術已很過硬,可以養起全家了!”   泰國職業拳手的收入主要是出場費。一般來說,頂級拳手(80公斤級)每場的出場費可達20萬泰銖(約合人民幣4萬元),中高級(六、七十公斤級)的每場10多萬泰銖,中等的七八萬泰銖,最低的則不到1萬泰銖。當然,經濟形勢不同,各場館獲得的贊助不同,也決定著拳手的出場費不一樣。泰國職業泰拳協会副主席裏瓦先生說,有的拳手一個月可打兩三場,每月收入十幾萬乃至於幾十萬銖,日子就很好過了。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這麽“好運”的,很多拳手在百貨公司、飯館打拳,經常沒有錢得!   在泰國,窮孩子要成爲職業拳手有兩條路。一是在中小學邊讀書邊學拳,但這種人很少能成才,因爲他們的時間、精力都不夠集中。另一是進入各個拳館。目前全泰國有多少拳館連當地人都說不清,僅曼谷就至少有500多家,孩子們進去後吃住在裏頭,一心一意學拳練拳。由於拳館師傅水平較高,且時間有保證,拳手較易出人頭地。目前在泰國各專業拳擊場比賽的拳手絕大多數出自拳館。   “有沒有富家孩子當職業拳手的?”我問年輕時也當過職業拳手的飾x差.乍龍瓦差拉逸,回答是:有,但極少。許多富家子弟甚至政府高官也喜歡泰拳,但他們只是把它當作防身健體或是賭博的一項運動而已。對此,曾長期主管體芍x工作的泰國前議会副議長余文崇先生在接受採訪時也不否認,他說,他本人真正喜歡的還是籃球、田恥x、高爾夫,“儘管泰拳被稱爲國粹,但我看得很少。”   那些打不出頭的孩子日後出路何在?梅和另外一個同在“卡波利”拳館學拳、名叫客(讀ke,入聲)的孩子說,或是去擺攤做小生意,或者隨人去外國打拳,譬如日本……   實際上,梅和客大概都屬於很難打出一條輝煌路的選手。我在現場注意到,與他們同齡的另外幾個孩子正在另一角訓練,無論是身體條件,還是動作招式,都比他們強多了。   “爸爸媽媽支援你們練拳嗎?”我問梅。梅一邊用指甲摳腳背上的傷疤一邊說,“不支援又能怎麽樣呢?反正也沒有其他什麽好出路;最重要的是,我們掙到錢了,他們就高興……”   “近年來,有沒有拳手在比賽中被打成重傷或被打死?你們怕不怕?”我問梅,也問其他拳手。得到的回答是:受傷的較多,死掉的很少。80公斤級選手江蓋說,他雖然曾兩獲金腰帶,但現在不時還会受傷,也曾將人的手打斷、頭踢破;56公斤級選手培艾.梭.索旺那帕迪甚至在今年的一場比賽中扭斷對手的脖子,把對手“廢”了。儘管如此,連看起來是那樣弱小的梅都表示,泰拳其實沒傳說的那麽“兇殘”,因此他並不怕。   威風的館主   “卡波利”拳館館主漢名叫李漢桐,看起來不到50歲。他與泰國前議会副議長余文崇先生、泰國職業泰拳協会副主席裏瓦先生一樣,都是第二代華人,而且祖籍都在潮汕。這一點都不奇怪。因爲在泰國,潮汕人可能是除本土人之外人數最多的族群,以致有人說,在泰國潮洲話完全可以通行。而且,潮汕人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在各個領域都能“吃得開”。   但白白胖胖的李漢桐先生還是有點讓人吃驚。   偶然間翻閱泰國最新一期的《新聞人物》雜誌,見封面大照片竟然就是李漢桐先生。也許這還不算什麽,但打開雜誌仔細一讀,你就会發現泰國現任總理他信先生也在裏面微笑,其專訪還放在李漢桐先生的後面好幾頁……   李漢桐先生靠兩個專案成名。一是拳館和拳場,一是金鋪。他除經營“卡波利”拳館,“養”著30多位拳手外,還擁有一個能容納上萬觀衆的比賽場。據說,這個比賽場還是曼谷最大的兩家泰拳比賽場館之一。8月7日晚,我們去現場觀看了幾場“頂級比賽”。李先生自豪地說,當晚進場觀衆逾萬,門票收入達190萬銖。不過,據李先生說他並沒有將這些錢全部袋袋平安,而是當場拿出5萬銖捐給寺廟、20萬銖給海軍。他說,他的主要生意是金鋪,“我不靠拳場來錢”。   我問李先生,當初怎麽会想到經營拳館呢?回答是:他小時候很喜歡泰拳,上學經常經過“卡波利”,老館主對他很好。後來,老館主窮病而逝,遺囑將拳館轉讓給他。但李先生又說,他父母非常看不慣他玩泰拳、經營泰拳,認爲他不上進、不仁道,爲此兩代人發生了很大的衝突,兩位老人甚至聲明與他脫離關係。幸好後來他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!   吃著李先生請的正宗泰國菜,聽著他很坦誠的自我介紹,我很爲有這麽一位成功的海外同胞感到自豪。真的……但有些事情我還是有點不太理解,而且,中午參觀“卡波利”拳館的情形不知不覺浮現在眼前--   “卡波利”位於鬧市中一個相對安靜的居民區裏。當我們熬過一個多鐘頭的塞車之苦來到它附近時,當地居民還以爲我們是來拍電影的。我們看到這些居民衣著光鮮,也以爲“卡波利”應是相當大型、高檔的拳館。但實際情形卻令人大失所望:小小的門面,進去後右邊是一個用木板搭起來的訓練台,左邊則是幾個吊著的破沙包;正面是一個二層的舊木樓,二樓陽臺上挂著一堆堆衣服和兩個鳥籠,樓下則是臭氣逼人的休息室和廚房……整個拳館像是貧民窟!   不過,吃飯時我沒問李先生爲什麽不把捐出去的錢拿來修修拳館,更沒問爲什麽不另外安排一筆錢來改善訓練條件。   但有一些細節值得注意。在“卡波利”採訪時,我曾問一位拳手你們老闆泰語叫什麽名,不知是翻譯搞錯了,還是拳手說錯了,答案竟然是:“黑。”此外,我問一群正在“卡波利”學拳但還沒冒尖的孩子:“你們是自願來的嗎?”回答是:“是的。”又問:“每月有收入嗎?”一位孩子說:“有3000銖。”再問:“出名後,出場費怎麽跟老闆分成?”孩子們都不說話了,旁邊一位管理人員模樣的中年漢子說:“這個……這個……真的很難說……”   當天傍晚,當我們應邀拜会余崇文先生時,有記者問,泰國政府有沒有或者將採取什麽措施來改善拳手的訓練和生活條件?余崇文先生說,一開始,政府對這個問題確實重視不夠;泰國的拳館大多是私人開的,館主與拳手之間存在剝削關係,拳手的生活不是很好。後來有議員提議要解決,政府重視起來,出臺了一項措施,要求館主們要改善拳館條件。現在,大的拳館條件好一些,小的就差些。我們的政府仍在努力……   裏瓦先生接著說,你們看的拳館是一間中小型的拳館,我開的那間就大一些,條件也好一些,只不過路途較遠怕塞車沒安排大家去看罷了。   瘋狂的比賽   不進泰拳比賽場,你無法想像現場是何等的狂熱。不過,作爲中國人,進過一次後可能永遠也不想再去--至少我是這樣。   8月7日晚當地時間8時15分,我們趕到比賽場時,第一場比賽已結束。據說因爲這是全國水平最高的比賽,所以門票都較貴。一等票800銖/張,但仍只有硬板凳坐。我首先向拳台張望,發現紅、藍兩位拳手正在湊著音樂節拍慢慢起舞,然後跪下向4方朝拜。一会兒,我便將好奇的雙眼轉向觀衆台,只見無論是500銖一個的座位上,還是250銖一個的座位上,4處皆是皮膚赤黑然而興奮充血的臉。我不知道他們爲何会有這等表情--但比賽開始後,我明白了!   拳手的拼死搏鬥是一大因素。也許是爲了獎金,也許是爲了名譽,兩個在臺上的後生拳腳交加,都往對方死裏打。開始時可能還有點顧慮,所以打得比較謹慎;後來,雙方都打得有點眼紅頭暈了,於是便不顧一切地拼命了。看到拳手被打得鼻青臉腫腦瓜出血,觀衆們都不自覺地大叫大喊起來。   更重要的因素還在於賭。“嘆”(廣州話,含觀看、欣賞、享受等義,有時反用)了兩場比賽後,我發現一個規律:觀衆在每場頭兩局比賽時都比較安靜,從第三局起就熱起來了,第4局和第五局上半節達到高潮,然後再安靜下來。原因是:前兩局時他們在觀察拳手實力和狀態,所以冷靜;第三、4局下賭注,立即狂熱起來;第五局後半節,勝負已定,於是又冷靜下來……很明顯,如果沒有賭,觀衆高漲的情緒恐怕很難維持整整一個晚上!   不過,我在場內只坐了一個多鐘頭便怎麽也受不了啦。因爲:第一,我總是在想這麽些問題:不知場上比賽選手的父母看不看比賽?看了会有什麽感覺?更要命的是,我總在想像,如果臺上被人打得頭破血流、兩眼發直、咧嘴傻笑的是我的兒子,我不知該不該找根繩子把自己吊死?其次,我又想,泰國不是被稱爲“佛國”麽?而佛教是最講仁慈的啊--走路都要防踩死螞蟻呢,爲什麽這些觀衆会如此忍心呢?再次,我還想,暴力與賭博是人類與其他動物最接近的兩種“本能”,如果國內也讓拳擊這一類的運動形式商業化地發展起來,甚至允許賭博介入的話,会不会變成巨大的災難呢? 想到這裏,我禁不住雙目含淚站起身來,連頭也沒有回一下就走出了賽場。外面,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榴蓮味和汗臭味,地上到處皆是飲料包裝紙,臺階上、樹底下到處站著黑黧黧的人群,人群背後的馬路上是被塞得寸步難行的車龍……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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